一个人只要知道上哪儿去,全世界都会给他让路。
-- David Starr Jordan
1966年,嬉皮士浪潮在旧金山获得了完全压倒的势力。
从风景优美的旧金山市区往北走,经过世界著名的金门大桥,就是位于狭长半岛上的马连郡,一面向着太平洋,一面向着金门湾,风景之美,不可言喻。马连郡遍布小山丘,有很多高大的红木,这些红木森林保护得非常好,具有原始风貌。面对金门湾这一面有一个很有名的小渔港,叫做沙沙利多。整洁的街道和漂亮的商店令人印象深刻,马连郡居民的收入是全美国最高的地区之一,所以他们有钱有闲来从事户外运动,徒步和自行车便是最主要的活动之一。
背着背包旅行是那个时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如果你见到一个带着瑞士军刀,背着Kelty、JanSport或是Wilderness Experience等牌子的背包,身穿Holubar或Sierra Designs的夹克,脚蹬Todd s或White s等牌子所出的徒步靴,在小镇、海岸、车站、青年旅舍出没,十有八九他准保是个背包族(backpacking)。
他们随遇而安,哪里有墙有树就往哪里靠,有地板就往哪里坐,牛仔裤的臀部那一块总是磨得发白。他们什么食物都吃,汉堡、热狗、长条面包、日本饭团、印度咖哩饭都是大口大口的吃,倒是谈起各自喜欢的音乐,如John Coltrane、Jacques Brel、Mikis Theodorakis、Rolling Stones或The Grateful Dead等每个人争得不可开交,而在火车站告别时,常常将自己喜欢的录音磁带赠送给对方。这种感觉很美。
20岁的Doug和22岁的Thompkins居住在马连郡,他们就是这样的背包族,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不仅经常在一起徒步、野营,Doug偏爱登山,也喜欢自己制作一些登山用具。Thompkins则不知从何时起迷恋上了攀岩。现在,他们要搭乘一辆货车去攀登内华达山惠特尼峰。
从旧金山向东大约需五、六小时车程,穿过优诗美地国家公园,走580号公路转205号,再转120号加州公路东行。虽然路程短些,但需翻过海拔3031米的迪欧戈山口,冬季大雪封山、道路崎岖惊险。
在优诗美地国家公园的山径上散步是最好的享受。那种身在山中的感觉是城市里找不到的。与草树苔石相亲,欣赏大自然在万千年中刻出来的美景,脚下是生长在石头上的苔鲜,这是最原始的植物,逐渐化成泥层,以便他日长出更复杂的草树。小径两旁,则是山丛和一些耐寒的植物如剪秋萝之类,永远在为生存而挣扎,把自然的废物重新循环,使得这种极高地方的东西各尽其用。
太阳快落山时,一股冰凉的寒流裹进了车厢。Doug紧紧地裹着破烂的外套,盯着自己的鞋子。它们是用粗糙的裼色毛皮做成,在脚踝处装饰有花边。它们曾经看着他穿过北加利福利亚的牧场,在俄勒冈州砍伐木材,在圣彼得罗湖里拖金枪鱼,它们跟随他搭乘了无数的货车从纽约到加利福利亚,陪伴他呆在航行于巴拿马海峡的货船甲板上。现在纸一样薄的鞋底已经裂开了,毛皮已被磨损得残破不堪,就如同他的背包一样。
Thompkins还在回忆在科罗拉多河的大峡谷的日子。
“我熟悉河流,古老的、幽冥的河流,我的灵魂变得象河流一样深沉。”他至今记得第一次读到JOSEPH的《坐标系 ·丹尼》、《海边野菊花》、《我们的故事》时所受到的感动。那是他长期的生活的沉淀,所以坚定、扎实、清晰、明澈,那种通透的观感,深切的体验,迷惘中的沉着,沉痛中升腾的力量,促使他从沉沦中清醒过来。
Thompkins忘不掉科罗拉多山间田野里大片大片的野菊花,因为他总会想起JOSEPH 写的那句话:“以这曾经盛开的生命,记念心中的苦难。”它们不仅仅可以记念苦难,它们还见证了生命的旺盛、卑贱的顽强和绽放的快乐。
峡谷深处静寂无声,很少听见河水的咆哮声和下面高原上三角杨树叶发出鼓掌般的啪啪声。因为这一切声音都在这深渊的空间被吞没了。
Thompkins在大峡谷攀登红墙悬崖,它的高度有550英尺,几乎和华盛顿纪念碑一样高。它是灰蓝色的石灰石,但是从岩石里渗出的铁盐却把悬崖表面染上了晚霞般的色彩。在“红墙”的上方,是红色的沙岩和1000英尺厚的页岩交替层,然后是浅蓝色的沙岩层,最上层是淡黃色的石灰石。
一个颠簸让两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车厢外一头外表极有威摄力的巨角野羊在高处的悬崖上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它是洛基山的主人。它的眼力大概等于放大八倍的望远镜,脚长得适合于在崎岖地带奔驰,蹄缘坚硬,能健步又耐劳,蹄心有奇妙的软如树胶而有吸力的杯状肌肉,能够抓上峻峭的山坡又有叉开的趾和假蹄,可以在下山时控制速度。Doug对 Thompkins说:“这个家伙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的攀登者”。
旅途是寂寞的,他们布满灰尘的脸,和他们的口袋一样空洞。他们的手因为长年艰苦的攀登长满了硬茧。他们沉默地盯着敞开的车门,好像痛苦思索的思想家。
内华达山脉(Sierra Nevada)非常雄伟。它的东面是摩根峰(4190米),一面白花岗岩高墙,西面相对立的高墙是3912米的思达峰。南面有一座陡峭的尖塔是熊剑峰(4179米),它上面覆盖着大量积雪和冰川。西南是一个重峦迭嶂的山结,有几座四千米以上的花岗岩山峰与大冰川。
这里是内华达山的主脉,它把太平洋流域和欧文司河内陆流域分隔开。其中最高的是4180米的艾伯峰和4150米左右的岱都峰。孔子峰位于内华达山脉中部山冠地带,优胜美地国家公园东北缘,海拔3837米。这是内华达山脉位于迪欧戈山口以北的最高峰。
这些山峰他们都曾经攀登过,不过这一次他们选择了从北壁攀登海拔4418米的惠特尼峰边上的一座无名峰。无名峰的北壁线路更富有挑战性,也更困难一些,他们总是喜欢更有创意的攀登方式。
宿营地是一个海拔3248米的池塘旁,它周围地面平坦,适宜宿营。他们继续向上爬上一个很陡的岩石坡,上面又冲下几股细长的溪流,水边长着一小片草甸。尽管只是孤零零的几十平方米绿色,但是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野花。草甸右边有陡峭的石壁,左边是很陡的松散砾石组成的冰碛坡。再上面全是大片大片松散的冰碛堆,有时每一步都要下陷一尺。
登上冰川,Doug发现了右边峭壁上有一个十米高垂直的宽缝,他估计这个宽缝难度大约为四度,跃跃欲试。他们攀到它上面的口,从这里向上左边的滑道里坡度有时接近七十度,但它石质极好,没有什么容易坠落的松散石块,几乎全是牢固的花岗岩。滑道里有足够的缝隙可供双手攀附之用,供脚踏的突出的石沿往往很狭窄,两人小心翼翼,不时回头看到约五百米下宽广的大冰川,气势磅礴而又令人心惊肉跳。Thompkins碰坠了一块松散的石块,这石块沿滑道迅速下坠到冰川,半分来钟里只弹起两三次。
滑道向上坡度更陡,他们无法继续向上,绳子这时也用完了。已经用了7个半小时。只有下撤了,两人悻悻地离开了。
“伙计,你是否觉得我们的器材和设备还不够充足呢?”Doug对他的朋友说。
“对,你不是还能制作一些登山用具吗,我们干脆开一家商店吧!”
Thompkins显然觉得这个主意不赖。
两个年轻人回到了旧金山,立刻在市中心租下了一间小小的门面,商店的后面就是加工作坊,Thompkins负责销售,而Doug则专心致志地用他的机器加工产品。这家商店自然地被命名为THE NORTH FACE,当然他们还是没有忘记去登山。
1968年,Doug和Thompkins正式将THE NORTH FACE注册为商标,第一件产品是SIERRA PARKA夹克(在英语中,SIERRA是山的意思),SIERRA PARKA夹克也成为THE NORTH FACE的经典产品。
“永不停止探索”也成为THE NORTH FACE产品的口号。在这种精神领导下,THE NORTH FACE不断挑战科技极限, 经过严格的调查、设计、生产过程以及运动员的测试,生产着最先进,科学的登山及户外用品。